息息

Prologue

  “虚无天体·神谕的扉页”,【洛格尔科斯】如此称呼祂们的所在之处。

  “世之所动仅因启示一语”,【希斯蒂】如此解释祂们的使命。

  “吾等之上,从未休止”,【亚摩尔】如此敬畏祂们的命运。

  无垠虚空之海其上存在奔流的光辉,指引此世原初之形态。
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始渊之幡·封面所铭刻之言

  

  

  (降临纪16年,7月5日中午)

  “对不起!让大家久等了!!”

  “Rainbow”旅店的玻璃门被某人推开,闯进的来者——一位气喘吁吁的少女以尚未重新恢复正常的嗓音,刺破了旅店暂时寂静的氛围。

  “第一天打工就迟到可不好哦~”

  “中午好,爱琳阿姨!方才妈妈瞎担心,拉住我又叮嘱了一番,哈哈哈……”

  面对实际上并没有生气的旅馆老板娘,少女尴尬地挠了挠脸颊,傻笑起来。

  少女有着酒红色的柔顺发丝,用一条带有昆虫羽翼状装饰的旧髪绳将头发绑起,低马尾贴着背脊,整体显得相当干净利落。她穿着并无特别,是现代女性一般的夏季装束,因穿吊带衫而露出的双肩很恰当地表现出了夏日的气息,白净脖颈上戴着的那条橙红色宝石吊坠,更加吸引他人的眼球。

  “毕竟妈妈担心子女是天经地义的嘛,我那上高中的儿子也经常让我操心呢。”

  茶棕色短发的爱琳注视着对方那金黄色的双眸,回以微笑,带着悠然的一份温柔。

  “但暑期刚开始就来打工,不会太努力了吗?”她再度开口问道。

  “不、不会的,在家真叫一个无聊,有想买的东西所以就想找part-time,而且……加尔文叔叔也需要我尽快提供线索来完成‘那个’,对吧?”少女伫在原地,左顾右盼起来。

  不需提醒,爱琳自然记得那件事,原本保持着半趴在前台的慵懒姿势,也因此而改变。

  “既然如此,那先将打工的事放到一边吧,羽星小姐……如果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,恐怕加尔文他又得通宵一段时间了。”她离开前台,为少女带路。

  “连妻子都已经有意见了。”

  “那倒是。所以……接下来看你的啦。”

  两人互相打趣着进了左侧的里屋。

  里屋亦如旅馆一样挂着白炽灯管,内里没有多少华贵的装饰,各处的物件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,干净整洁,可见这家人对居住环境的在乎程度。客厅的电视柜一侧摆放着一家三口在某处旅游的照片,羽星还认得站在中间咧着嘴开怀大笑的小男孩,那是跟她读同一所高中的多诺华·格罗赛。

  沙发上有一位睡得乱七八糟的中年男性——指在姿势和衣着方面。

  “啊呀……真是失礼了——老公,你可不可以把衣服先穿好再出来呢?!”

  爱琳慌忙张开双臂挡在羽星跟前,同时抬起脚用脚趾挠男性的肚皮。

  “这个……没什么,呵呵……”羽星只好别过脸去。其实只是对方睡觉途中撩起了背心的程度,毕竟今天热得能让人想跳进海里当一条海豚,穿件背心登场,也不是不允许。

  “喂喂喂喂!!!怎么回事……唔呃!”

  熟睡中的男性被逗得猛地翻起身,怎料屁股往侧滑去,整个人摔在了瓷砖地板上。

  “拜托你不要失礼客人,快去洗脸换衣服!羽星小姐已经到了!”爱琳毫不客气地责怪道。

  “什么啊!羽星小时候哪会计较这种事呢!这下把尾椎给震裂了就惨大发了……”

  “你也会说‘小时候’哦?她都16岁了耶,别在大姑娘面前这副打扮!”

  羽星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两人的互动,眨了眨眼睛。

  

  

  

  稍后,羽星和这位加尔文·格罗赛先生开始进入今天需要讨论的话题。两人坐在呈九十度摆放的两张沙发上,羽星因为紧张而显得拘谨,但爱琳见状过来陪她一起之后便放松了一些。

  加尔文瘦瘦弱弱的,从体格上看就没有多少威胁性,鼻子上架着厚重的圆形黑框近视镜,很典型的书生形象,即使脸上有些许皱纹,也还能推出年轻时的中上容貌——在这一点上,爱琳也一样。

  羽星从小就因为父母的缘故而对他们熟识,可谓是被看着长大的,理应不需要太过紧张,只不过这回是一次十分重要的“会议”:出于对自己身负责任的准确认识,未免就令她陷入不必要的烦恼中。

  “那场几乎可称为灭世的大灾难‘异界降临’,距今已经十六年了。”首先开口的是加尔文。他推着眼镜,反光遮挡了他的双眼,然后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。

  爱琳则为他递上了一本略残破的厚本子和中性笔。

  加尔文翻开了本子,上面可以看到涂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。把笔杆咬在嘴里,加尔文说了起来:“作为一名小说作家,我想尽量将这一切故事都了解得明明白白;但作为一名有幸能活下来的人,追寻那段悲痛的历史里埋藏的各种真相,又令我心有愧疚。”

  “这一些事,不是有专门的人去记载的吗?”

  “……多数事物被毁灭得彻彻底底,就算是他们来编撰历史,也会失去相当的客观性,所以……”

  “我觉得我也帮不到你的忙。”羽星说的是大实话,“但数小姐或许可以……她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。”“不!妳是做得到的!有一些事只有你才可以告诉我!”加尔文变得有点激动,用力翻动本子,找到空白的纸页。

  ”例如……?“

  ”关于你父亲的事。他一定有跟你说过的对不对?“

  “对不起,并没有……”羽星不知道为啥要知道她父亲的事。在尚未褪色的记忆之中,在她很小的时候,父亲就已经去世了,至今都是由母亲一人把自己抚养长大的,莫说他说过的话了,就算是脸庞,都没有留下些许的痕迹。

  从小就接受了这事实的羽星,自然不会再将只言片语放在心底珍藏——尽管她依然会挂念父亲。

  “接下来的……就由我来解释吧。”

  两人循着声音望去,爱琳推着一位在轮椅上坐着的女性进到了里屋。“老公,数小姐来了。”

  来者是一位长得相当娇俏的女性,和爱琳年纪相仿,都在三十几岁左右,但容貌看上去还和二十多岁的一样。她留着纯黑色的中直发,右眼被白色的方形眼罩盖住,与头发同为黑色的左眼瞳仁稍微涣散,似乎失去了一些生机,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。

  “坐”在轮椅上的理由,是因为她的双腿,只有膝盖以上——她利用长裙盖住这令人心生怜悯的部分。

  “哦?刚说到你身上呢,玛芙小姐,”加尔文坐正了点,饶有兴趣地问道,“这丫头说你可是知道很多事情哦,方便接受一下采访吗?”

  “希尔特小姐已经预料到你想做什么了。”数单手托着脸蛋,颓颓地回答道,“你居然敢跟她提‘把你女儿借走几天不介意吧’这样的话,相当大胆啊。”

  “哈哈哈哈……比较猴急嘛。”

  “原本希尔特小姐也不愿意再提起那人,但是,”数打断对方的话,看向羽星,“羽星她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父亲的事,那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两人的经历都告诉你们好了……”

  “不过听您这样说,这也是不想公开出去的情报吧?”加尔文喝了一口摆在矮桌上的茶。数点了点头,露出本不该在这个岁数出现的憔悴笑容:“是啊。但为了内心能不那么沉重,我还是回去再读了一下‘那本书’,现在还能这样子跟你们说话已经是极限了,待会让我好好睡一阵吧。”

  “没关系,楼上空房间多的是。放心吧,就算您只是稍微说一点,已经对我很大帮助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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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虫豸。只会写字不会画画,铁原创作者,偶尔写同人,有兴趣的话欢迎私信了解世界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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